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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小姐的懷抱真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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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回到殷府,我們依然住在原來的院子,小院院墻只有一丈高,我輕輕松松就能飛上。但是外面守著幾十個大漢,我和小姐根本無法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帶人離開。

殷不惑威脅小姐,如果不盡快答應嫁給他,就殺了我們。

小姐大大方方的在石桌邊坐下,對殷不惑冷笑:“你殺的了我?你不要當我們白家的人都是傻子,她們總會查出真相,我要是死了,別說白府你們拿不到,就是你們殷家能不能保下,還很難說。至於她們,你有膽子就殺,殺了她們,我現在就獨自離開,以後為她們報仇。”

殷不惑被小姐當面諷刺,甩袖離開。

丫鬟們也沒被送走,都被小姐要求留下來伺候她。大概是那天被嚇壞了,她們整日恍惚不安,任何一點聲音都能嚇得她們半夜驚叫。

本來這也沒什麽,但是小姐不放心她們,讓她們就住在附近的房間,所以她們半夜驚叫,總會吵到小姐。小姐本就淺眠,幾日下來,精神越發不好。

我本想去說她們一頓,但是小姐攔住我,不讓我去。

“她們本就只是來我白府求一份活計,誰都不想送命。哎,是我對不住她們。”

小姐總是這樣,心太善,讓我以為她就是那蓮花仙子下凡。也只有小姐,才會在意我們這些下人的性命。

這樣好的小姐,為什麽老天爺就不能讓她一世無憂呢。

自從我們到了殷府,殷不惑每日都會來看小姐,跟小姐說外面的趣事。他已經改變了策略,硬來不成,就用軟的。

似乎看小姐興致不高,他突然打開扇子,得意洋洋道:“你知道別人最近都在議論什麽嗎?”

“公子請說。”

小姐總是這樣,即使厭惡他,表現得不冷不熱,又不讓人覺得失了禮數。

“整個洛陽人都在說,白府別苑遭歹人洗劫,無一活口。”

這個惡棍!竟然還有臉說!

如果眼神能殺人,我一定用眼光在他身上戳出無數血洞,讓他淩遲而死!

我沒聽到小姐回答,倒聽到那人面獸心的王八繼續說道:“還有人說,白府大小姐下落不明,可能也死在那場大火中。”

“你說我要不要讓這個也成真?”

“你敢!”我憤怒的擋在小姐身前,想要跟他拼命。

小姐握住我的手,把我拉到身後,抿嘴輕笑,斜覷了殷不惑一眼。

“殷公子說笑了,外人如何說,也要看我白府的人信不信。殷公子何不讓謠言變成:殷府追查白府兇案,盡滅匪徒,救出被困的白家小姐呢。”

我的小姐,要不是我是女人,我都要被你笑酥了!更不要說這個本來就覬覦我家小姐容貌的多情公子。

直到我和小姐回房,那殷不惑還傻楞楞的盯著小姐的背影。果然是個好色之徒,他怎麽忘了他的妻子還懷著他的骨肉呢。

第二日,那殷不惑就來跟我家小姐表功:“當日劫殺殷府的那些黑衣人,都已經盡數被殺,你可要去看看?”

死人這種事,怎麽能讓小姐去看!

只是我沒想到,一向最心善,連只螞蟻都不願意踩死的小姐,這次不但去看了,還每一個都認真的看了許久。

我那一刻才明白,小姐為什麽來看,因為小姐要確認是不是真的那些兇手。以小姐過目不忘的本事,即使那些黑衣人當晚只露出眼睛,憑身形和眉眼,小姐也是能認出的。對地上的那些死人,小姐眼中的恨意,即使是我,也能看出來。

看來殷不惑沒騙我們,真的把他的那些爪牙給殺了。這個男人可真夠絕的,對自己人說殺就殺,如此絕情的人,我家小姐怎麽能嫁!

夜裏,我被嗚嗚嗚的哽咽聲驚醒,驚慌的起來奔到裏間,才知道是小姐抱著被子在哭。

小姐看到我來,止了哭聲,讓我坐下陪她聊天。

她說,自從那一夜之後,她每夜都會夢見護衛們,夢見他們渾身是血的朝她爬去,要她為他們報仇,要她還他們命。

小姐說,是她對不起他們,她還不了他們的命,只能用敵人的命還他們。她會讓所有欠他們的人,血債血償。

小姐說,她很愧疚,拖到今天才讓那些劊子手下去給他們賠罪。她更難過,劊子手死了,可是那些無辜的人活不過來。

“無論是護院,還是殷府的爪牙,他們都是因我而死。無論誰是誰非,都是幾十條人命。我的命,哪值得用那麽多命換。你說,要是一開始我就同意嫁給殷不惑,他們是不是都不用死了。都是我的錯,我一時任性,害了所有的人。”

小姐的話裏的悲涼,讓我心驚,我真怕她一時想不開。

我緊緊的抱住小姐,不斷的跟她說:“不對,不對,小姐沒錯,錯的不是小姐。”

“是那歹人動的刀,不是小姐的錯,小姐不要把錯都加在自己身上。要說有錯,也是我的錯,要是我當時快一些過去,就能救下他們了。”

這並非只是哄小姐,而是我真的這樣想。那天,我為什麽不早點過去,就差一步,我就能救下他們,而不是只殺了那兩個劊子手。

那是我第一次殺人,我到現在都能清楚記得刀割開喉管時,他們發出的破氣聲。我不想殺人,但是我不後悔殺人!

殺人者人恒殺之,有朝一日,大概我也會是那樣的下場。

***

兩個腦袋半掛在脖子上的厲鬼追著我,要拖我下地獄,我用劍不斷的砍他們,劍卻絲毫傷不了他們,我反而被他們一掌拍倒在地。

劍被拍飛,我爬起來拼命的跑,那兩個厲鬼緊追著我不放。

“卉卉不怕不怕,鬼不會找你,小姐我命硬,有我在你面前擋著呢。”

嗚嗚嗚……小姐,對不起,我今天才發現,原來自己也和那些丫鬟一樣,每天都會做噩夢,需要你安慰才能睡著。

被關在殷府一個月,小姐從殷家人的嘴裏總算探出了來龍去脈。

當然那些人都不會說真話,是小姐自己一點點旁敲側擊,得出來的。

當日我和小姐離開,殷夫人看到信件,知道事情敗露,再想讓我家小姐自願嫁入殷府幾乎不可能,就想用謠言逼迫我家小姐,誰知道我家小姐竟然會跟那水柔暗中約定好,把水柔給嫁了進來。

那樣一鬧,殷不惑不但娶不到我家小姐,就連其他大家閨秀也娶不到,殷府的人怎麽甘心。何況還被我家小姐設計,賠了一大筆錢銀。

水柔知道殷夫人殷老爺心心念念要白府的產業,她也想讓自己白府義女的身份變得名符其實,便跟他們獻計,才有了那一場大火。

只是水柔大概沒想到,她的夫君會親自去白府,並且把我家小姐帶回來,甚至殷夫人和殷老爺也明顯讚同殷不惑的決定。

我心裏鄙視那水柔,也不看看她自己想的計策有多毒,哪個婆婆會喜歡。殷夫人以前看不起她的出生,現在一樣看不起,何況她還是想著讓我家小姐給她當兒媳婦。

而且想要冒充白府義女簡單,但想憑一個義女的身份拿到白府,簡直癡人說夢。我家小姐雖然沒了血親,遠親卻有不少,春夏秋冬怎麽會讓一個搶了小姐夫婿的人坐上白府主人的位置。

大概那水柔已經忘了,我們小姐來洛陽,是聯姻來的。如今那殷不惑變成她的夫婿,白府別苑又在她大婚的時候就被燒,春夏秋冬接到我們的死訊,第一個懷疑的就該是她。

我才在心裏罵完那水柔,結果她就挺著大肚子,在侍女的攙扶下,來到我們院子,說有事和小姐相商。小姐不讓我偷聽,所以我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。但是那水柔走後,我家小姐臉色很不好,我想小姐大概又碰上了厭惡的事。

下午殷夫人來找小姐,再次提起讓小姐嫁給殷不惑,許諾只要小姐願意,那水柔就得挪位。

小姐依然推拒,但是殷夫人竟然以白府丫鬟的性命相脅,小姐終於還是冷著臉,應了。

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即使留著我們這些丫鬟,會留下隱患,殷府也始終沒對我們動手,原來他們早已經找到了小姐的軟肋。

我心裏發涼!心裏第一次後悔,為什麽以前練功不更加勤快一些,不但不能救小姐出去,反而只能拖後腿。

——卉卉!你除了吃,賣賣蠢,逗小姐發笑,還能做什麽!

靈機一動,我秀逗的腦袋終於想到一個辦法:“小姐,春夏秋冬應該知道我們出了事,派人來洛陽調查,可能正在到處找我們。你輕功好,一個人出去他們也發現不了,要不出去告訴她們我們在這,我們就能離開了。”

聽了我的話,小姐的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:“她們很早就聯系上了我,是我讓她們別輕舉妄動。”

“啊!”我驚訝不已,那為什麽小姐不早點告訴我,而且為什麽不讓她們派人來營救我們。

“卉卉,如果她們派人硬闖,為了救我們,又會死人。我們的命是命,他們的命也是命,我不想再有人為我而死。”

小姐,你就是顧忌太多了,才會被殷不惑他們拿捏得死死的!可是這才是我的小姐,從不會把人命當兒戲,從不會把我們丫鬟護衛的命當草芥。

“小姐,別管我們,你走吧!”

我忍著悲痛,戀戀不舍的看著小姐。

小姐無奈的嘆氣:“你又想什麽呢?”

“我說真的,小姐。”我第一次這麽嚴肅的跟她說話,“以你的輕功,逃出去絕對不是難事。我會保護她們,那些人要殺她們,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!”

小姐看著我,有那麽一陣沒說話,我不明白她在想什麽,盯著她的眼睛,等著她的答案。

“傻丫頭,有些事一直沒告訴你,因為你的眼神,不會藏事。相信我,我們總能離開的,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離開。等時機到了,我自然會告訴你,到時候還要靠你呢!”

原來是這樣嗎?

不管是什麽,只要小姐說的,我都信:“只要小姐需要,就是死,我也不眨眉頭!”

小姐無奈的搖頭:“死什麽死,誰都不會死。”

***

殷府和白府聯姻,又是殷府謀劃多時之事,他們邀請了眾多武林豪傑前來捧場。

這一日非常熱鬧,我想趁著人多眼雜,偷偷把那幾個丫鬟送出去,這樣沒了拖累,小姐就不用拜堂了。但是殷府的人早想到了這點,把她們關押到了別處。

殷府的丫鬟捧著大紅的嫁衣鳳冠送到小姐面前,小姐只挑了件紅裳換上,看也不看那喜服和鳳冠。

殷小姐對我家小姐冷嘲熱諷,說她哥哥能看上我家小姐,是我們小姐的福氣。不然,小姐估計已經成為了一杯黃土。

我鄙夷這毫無見識的殷小姐,就她花拳繡腿的眼光,又怎麽能想到我家小姐卓絕的輕功,無人能擋。

殷小姐說了半天,我家小姐依然我行我素,不肯穿鳳冠霞帔,雙方各退一步,小姐勉強拿那喜帕當頭巾,在發上紮出一朵花。

傾城國色,紅衣佳人。

一直只見過小姐穿素色,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光艷照人的小姐,我再次被小姐的美貌驚艷。

恍恍惚惚中,我不知道自己被小姐牽著出了房門,在殷府眾女子的簇擁下出了院門。

直到小姐放開我,我才恍然發覺,已經跟她站在了高臺上,只是前方有屏風遮擋,看不清外面。

我很想看看外面,可惜身邊跟著殷府的丫鬟,後心被她用匕首頂著,讓我不敢亂動。現在,我就是她們用來威脅小姐的籌碼。

殷不惑從我身前走過,跟在小姐身邊,想握住她的手,被小姐敏捷的躲開。要不是被人制住,我真想沖過去踹死他。

小姐感應到我焦急的視線,用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,我立刻靜了下來。

隔著屏風,我看到外面人越來越多的人影,喧鬧無比,直到一個人出場,喧嘩聲達到頂點,又落下,鴉雀無聲。

我聽出那個聲音的主人是殷不惑他爹,他在前面的高臺上款款而談,說他們殷府這些年在江湖上做的種種正義之事,又說他兒子殷不惑幾個月前救了白府義女水柔,兩人情投意合喜結連理,今日殷府將再添一樁美事。

“殷公,小女子好奇,有一事相問,你說的美事可是水柔姑娘和殷公子的婚事?”

聽到這個聲音,我心中一喜,這不是知冬嗎!

她真的混進來了,小姐的計劃看來快成了,只是我被對方脅迫,反而讓小姐束手束腳。

殷老爺話突然被打斷,很不高興:“非也,水柔乃是犬子妾室,怎堪為妻。犬子今日乃是娶名門閨秀為妻。”

那女子的口氣突然變得淩厲起來:“難道白府義女不算名門閨秀?就能讓殷府如此作踐!”

“你是何人,敢如此說話!”

“小女子乃白府小姐白蓮的貼身侍女知冬,在白府也算說得上話。白府女子,即使是丫鬟,出嫁也只做妻,不為妾,殷老爺如此對待水柔姑娘,至我白府與何地。”

外面場面對峙,眾人都聚精會神聽著,突然我胸口一疼,嘴裏噴出一口鮮血,捂胸軟倒在地。身後看守我的幾個丫鬟,驚慌失措的放下匕首想拉我起來。

小姐見我倒下,對殷不惑怒目而視,飛撲到我身邊,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。

我重重的吸了一口,小姐身上真香,小姐的懷抱真軟,就是死在這也值了。

殷不惑急切的跟她解釋,她充耳不聞。

“快喊大夫!”小姐對他怒吼。

殷不惑見我胸前血流不止,嘴角一直有鮮血流出終於驚慌起來,對他的侍女們怒吼:“快去喊大夫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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